序言 让我们一起来一场思想的探险
导论
导论一:哲学是什么?
导论二:哲学有什么用?
导论三:哲学的起源
第一部 古希腊与中世纪哲学
希腊精神:雅典的自由与斯巴达的纪律
把神都撇开了的自然哲学家:希腊哲学之父泰勒斯
闭着眼睛解释自然的哲学家:毕达哥拉斯的哲学
一个人无法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忧郁的哲学家赫拉克利特
静止比运动更高贵:爱利亚学派的世界观
阿喀琉斯追得上乌龟吗?芝诺悖论
从黄金时代到黑铁时代:关于人类堕落的神话故事
不要说一个凡人是幸福的,在他还没有跨过生命的界限之前:索福克勒斯《俄狄浦斯王》
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僭主:索福克勒斯《俄狄浦斯在科罗诺斯》
哲学就是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智者派的兴起
未经考察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人生:苏格拉底的使命
灵魂的助产术:苏格拉底的哲学方法
脑子坏了还是良心坏了?苏格拉底和亚里士多德论道德错误
雅典人为什么要对苏格拉底处以死刑?
苏格拉底为什么拒绝越狱?柏拉图《克里同篇》
苏格拉底为什么勇于赴死?
答问1 “无所为而为的科学”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之死与雅典民主制(上)
苏格拉底之死与雅典民主制(下)
天真的失去是找不到回归天堂之路的关键所在:柏拉图政治哲学导论
有话实说、欠债还钱为什么不一定正义?
正义就是强者的利益?
不正义的人比正义的人更幸福?
为什么要做一个道德的人?
理想的城邦正义: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从“猪的城邦”到“纯洁的城邦”
哲学王是怎样炼成的?
洞穴比喻与“灵魂的转向”
一部伟大的“失败之书”:《理想国》
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亚里士多德对柏拉图的批评
米开朗基罗为什么可以看到大卫像?亚里士多德的“四因说”
让我们一起来“指控”姚明:亚里士多德的范畴论
姚明的本质属性是什么?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
幸福像花儿一样:亚里士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上)
我们反复做的事成就了自己:亚里士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中)
射箭与中道:亚里士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下)
我们如何能够一起过上幸福美好的人生?亚里士多德《政治学》(上)
脱离城邦者,非神即兽:亚里士多德《政治学》(中)
以人民的名义还是以法律的名义?亚里士多德《政治学》(下)
并不是每一种快乐都值得选择:伊壁鸠鲁学派
智慧的人应该像猪一样不动心:晚期希腊哲学之怀疑主义
从愤世嫉俗到玩世不恭:晚期希腊哲学之犬儒主义
用严冷的目光看到一个喜悦全无的世界:斯多亚学派
答问2 希腊之外的轴心文明有哲学吗?
设计论证与打赌说:上帝存在的证明(上)
宇宙论论证和本体论论证:上帝存在的证明(下)
除非我相信了,我绝不会理解!理性与信仰之争
将美的共相一割了之的奥卡姆剃刀:唯名论与实在论之争
凡人歌和愚人颂:文艺复兴与人文主义的兴起
答问3 为什么伊拉斯谟两面不讨好?
个人行走在信心的荒凉地带: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
第二部 近现代哲学
为了“有所不疑”必先“有所怀疑”:笛卡尔《谈谈方法》
我思故我在:笛卡尔《第一哲学沉思集》
上帝给了我眼睛看世界,我却用它来看自己:洛克《人类理解论》(上)
人心是一张可以任意涂抹的白纸吗?洛克《人类理解论》(下)
这个世界是所有可能世界里最好的吗?莱布尼茨哲学(上)
这个世界是所有可能世界里最好的吗?莱布尼茨哲学(下)
过度考察的人生是没法过的人生:休谟哲学(上)
太阳照常升起?休谟哲学(中)
理性是激情的奴隶:休谟哲学(下)
我们的责任不是创作书本,而是制作人格:康德的哲学与人生
我能知道什么?康德为理性划界
人为自然立法:康德的“哥白尼式革命”
先天综合判断如何可能?康德对休谟问题的回应
为信仰留下地盘
自律给我自由:康德道德哲学(上)
经过裁剪的真话还是真话吗?康德道德哲学(中)
好人一生平安?康德道德哲学(下)
答问4 康德哲学为什么这么难懂?
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霍布斯《利维坦》(上)
在全面恐惧和特定恐惧之间:霍布斯《利维坦》(下)
答问5 当我们在谈论政治的时候我们在谈些什么:关于霍布斯的人性观的回答
国家为什么宁缺毋滥?洛克《政府论》(上)
人类的第一桶金是如何赚到的?洛克《政府论》(中)
马云和比尔·盖茨有权拥有他们的巨大财富吗?洛克《政府论》(下)
答问6 每个人都必须拥有财产?
分裂的卢梭,统一的卢梭:卢梭的思想与人生
虚荣心与私有制:卢梭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
我们有做坏事的自由吗?卢梭《社会契约论》
答问7 卢梭是一个真诚的人吗?
启蒙运动的黑与白
自由的黑格尔,保守的黑格尔:黑格尔的思想与人生
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黑格尔的历史哲学
答问8 黑格尔为什么说雅各宾派暴政是必然的和正义的?
谁在抽象地思维?黑格尔观念论入门
为承认而斗争:黑格尔论主奴关系
“是什么”与“是起来”:黑格尔的“实体即主体”
答问9 历史真的终结了吗?
瞧,这个人!“名叫尼采的人”和“名叫尼采的角色”
在自己的身上克服他的时代:尼采反对瓦格纳
答问10 为什么悲剧比喜剧更深刻?
幸福就是感到权力在增长:尼采反对基督教
“自然力量,天生要强”:尼采论主人道德与奴隶道德
上帝死了,超人诞生: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一个人如何成其所是?与尼采一起生活
天才之为责任:维特根斯坦的生平与思想
对于不可说的东西我们必须保持沉默:维特根斯坦《逻辑哲学论》
完美但不适合人居住的概念大厦:维特根斯坦反对维特根斯坦
我将教会你们差异:奥古斯丁图画到底错在哪里?
睁开眼睛看家族相似性:维特根斯坦与反本质主义
站在思想的高墙上:维特根斯坦与面相的转换
运伟大之思者,行伟大之迷途?海德格尔与纳粹主义
人生就是一次“被抛”的过程: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上)
人生在世,无非一烦: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中)
向死存在: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下)
没伞的孩子只能拼命跑?罗尔斯《正义论》(上)
无知者最无私?罗尔斯《正义论》(下)
参考文献
跋
修订后记
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果我们仔细翻阅这句话的原始出处,就会发现黑格尔的准确说法是这样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注意!黑格尔说的是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不是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那么“现实”和“存在”这两个词有什么分别?在日常生活中,普通人是混用这两个词的,但是对于一个真正的哲学家来说,在选择词汇的时候一定是大有讲究的,他绝不会随心所欲地乱用概念。事实上,黑格尔在《小逻辑》中就对“现实的”和“存在的”做出了区分,他说:
在日常生活中,任何幻想、错误、罪恶以及一切坏东西,一切腐败幻灭的存在,虽常有人随便叫作现实,但是,即使在平常的感觉里,也会觉得一个偶然的存在,不配享受现实的美名。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坏东西,它们只是偶然的存在,不配拥有现实的美名。换言之,在黑格尔看来,凡是配得上称作现实的东西都是必然的存在,把这个逻辑推到极致,放眼整个宇宙,谁最具有必然性?当然是上帝,所以黑格尔认为只有上帝才是真正现实的东西。总之,黑格尔认为,所有现实的东西都是存在的,但并不是所有存在的东西都是现实的。
恩格斯对黑格尔的用意体会得非常到位,他说:“在黑格尔看来,凡是存在的决非无条件的也是现实的。在他看来,现实的属性仅仅属于那同时是必然的东西,‘现实性在其展开过程中表明为必然性’,所以他绝不承认政府的任何一个措施都已经无条件的是现实的。但是必然的东西归根到底会表明自己也是合理的。”
再强调一遍,对黑格尔来说,很多存在的东西只是偶然的存在,只有必然的东西才能被称为现实。所以当黑格尔说“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他的真正意思是说,凡是“必然的都是合理的”。这么去理解黑格尔,我们就能明白,他并不是在为一切存在做辩护。
放任的误读
可是敏感的读者肯定会反驳:凡是必然的都是合理的,这话看起来是没错,可好像也没有提供什么真正的内容,它就是一个同义反复,就如同在说A就是A,单身汉就是没有结婚的男子,说了等于没说。我们真正关心的是,哪些东西是现实的或者必然的,为什么它们是现实的或者必然的。
这个反驳显然是有道理的,黑格尔的确存在着同义反复的嫌疑。但是另一方面,我认为黑格尔这么说是有他的理由的。
先来说外在的理由,也可以说是外部的压力。我们知道黑格尔当时已经成为官方哲学家,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承受巨大的政治压力。举个例子,黑格尔早在1819年就写完了《法哲学原理》,但是这本书在检察官的手里搁置了一年之久才最终面世,这件事让黑格尔心有余悸。因为对于写作者来说,一旦被剥夺了写作和发表的权利,就意味着丧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部分。怎么办?有的人采取“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抗争姿态,有的人选择“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退隐姿态,更多的人则是委曲求全,为了出版发行自己的思想而采取某种程度的自我审查。
康德在一封信中说:“实际上,我相信许多我永远也不会有勇气去说的事情,我对它们确信无疑,不过,我永远也不会去说任何我不相信的事情。”这句话稍微有些绕,但康德的意思很明确:面对严酷的政治环境和审查制度,有些话我不会说也不敢说,但这不代表我不相信这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与此同时,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哲学家,我一辈子也不会说我不相信的话。
康德此语并不完全适用于黑格尔,因为黑格尔的情况更加复杂一些。首先,他肯定对书报审查制度不满,但是他也一定会根据书报审查制度进行严格的自我审查,这意味着他一定不会说出所有确信无疑的话。其次,黑格尔的个人气质相对庸俗,比较在意功名利禄,作为官方哲学家,不排除黑格尔会说出一些自己不相信的话。我倾向于认为,当黑格尔说“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时,他应该明白这句话的解释空间非常之大,极有可能就被解读成“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就像罗素所说,无论初衷如何,只要把现实的与合理的相等同,就不可避免地导致“凡是存在的都是正当的”(what is, is right)这一结论。如果有人认为黑格尔没有预见到这个结果,那一定是低估了黑格尔的智力和心机。那么黑格尔为什么还是要说这句话呢?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有意无意地放任出现这样的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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