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导论
第一章 女巫：异端和无政府主义者
第二章 巫术崇拜
第三章 恶魔和精灵
第四章 巫魔会
第五章 圣经中的女巫
第六章 着魔与现代招魂术
第七章 戏剧文学中的女巫
索引
译后记

    第一章  女巫：异端和无政府主义者
    “巫师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与魔鬼交往的人。”博学的法学家让·博丹（Jean Bodin）在他著名的《巫师的恶魔狂热》（De la Demonomanie des Sorciers）中以这句话作为开篇。博丹是他那个时代最敏锐和最公正的人之一，我猜想，几乎不可能找到一个关于巫师更简练、准确、全面和更有才智的定义了。巫术这个巨大的主题——尤其体现在从13世纪中叶直至18世纪初遍布南欧和西欧每个地区的巫术的各种显著的表现之中——很少得到公正的研究。唯一可靠的信息来源是同时代的记录；记叙真实审判的细节的详细的法律报告；大量关于女巫的亲历记述和法庭上证词的小册子；最重要的是宗教审判官和恶魔学家，受尊敬的教士，民法及教会法博士，顽固、迟钝和冷静的律师，博学的人，有哲学思想的学者，在欧洲大学里的那些在文学、科学、政治学和文化方面最受尊敬的人；保持着国王和主教良知的修道士；那些能够用语言激发欧洲，使皇帝臣服于他们的人的大量高度理论化的著作。
    确实，巫术形成了一个并非微不足道的写作主题，但是我们会发现，研究者已经最大程度地从存有偏见的角度出发（尽管完全不同），接近了人类历史上这永恒而可怕的事件。因此，我们必须彻底地审查针对这一主题的不公正的陈述，排除无根据的评论和不合理的结论，及时回到坚实的事实基础之上。
    我们首先碰到的是那些只能被称为古物研究的著作和兴趣。巫术被视为历史的一条新奇的小道，它是消亡很久的迷信，在现今社会中已不存在，也不再产生任何影响。这是民间传说的领域，在那儿可以采集到奇异的花朵与有害的野草。再则，我们常常会浪漫地看待巫术。这是圣乔治节的前夜，一个昏暗的夜晚，黯淡的月光挣扎着穿过厚厚的云层。女巫遍布在各处，她们在空中急速地飞行，以骇人听闻的交通方式在呼啸的风中急飞。在极度兴奋的语调中，女巫们叫喊着污秽而神秘的词语：“Har！Har！Har！Altri！Altri！”她们飞速到达布罗肯峰或塞文山之巅，那儿有巫魔会的纵酒狂欢、恶魔的圣礼、地狱之舞、甜蜜而恐怖的邪恶幻想，以及“邪恶的淫荡行为和污秽的行为”。地狱似乎将最污秽的污物呕吐在退缩的尘世之上；令人厌恶的淫秽恐怖之物端坐在乌木的王座之上；沉闷的空气带着污秽和亵渎；女巫的淫秽之轮越转越快；风笛之声越来越刺耳；然后，一道苍白的光线在东方的天空闪烁；乡村公鸡的号角响起；令人厌恶的变幻无常的情景瞬间消失，一切在平静的拂晓中归于寂静。
    参考现今的研究，古物研究者和浪漫主义者对巫术的评论可能被视为微不足道且不恰当的，但其对于很多读者而言却是娱人而有趣的，他们不仅获得了一些令人愉快的时光，而且从那儿还能够获得关于旧时巫术的高度戏剧性和色彩丰富的图画之描绘。然而，对此不用太过认真，因为这些事情不曾也不可能发生过。
    当不可避免地碰到巫术的主题时，理性主义史学家和怀疑论者会选择一个简单的方法来处理这些复杂的问题，即断然拒绝所有不符合或不完全符合他们自己狭隘偏见的陈述。那些在任何其他控告中都毫不犹豫地被视为决定性的、最无法反驳的证据有什么重要的？几个世纪以来，欧洲最有文化的人和最有才智的人的那些合乎逻辑的信仰又有什么重要的？当然，任何诉诸权威的做法是无益的，如同怀疑论者批判一切权威以保全自己。事情不可能如此。我们必须从原则出发展开讨论，因此那些不可能用幻觉、歇斯底里、自我暗示或任何其他当时流行的含糊的标语来解释的事必须被坚决地抛弃，对温和而有决定性的判断进行粉饰这一傲慢的同情态度被证明在很多场合有帮助。为什么要检查这些证据？这确实没任何助益，并且是在浪费时间，因为我们知道这些指控都是没有根据的和荒谬的；几个世纪以来，无数证人宣誓的“事实”在每个国家和每个城镇被没有任何改动地重复，而它们根本没有发生过。怀疑论者并没有告诉我们如此不真实的证据是如何被证明的，但是我们必须毫不犹豫地接受他们在理性、证据和真理面目下一贯正确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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