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年表
导言
第一章 “现在!”
第二章 在20世纪30年代长大成人
第三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四章 盲目的抵抗
第五章 黑暗岁月里J3的生活
第六章 突如其来的勇气
第七章 对抵抗运动的抵抗
第八章 抵抗运动有性别之分吗?
结语
致谢
参考书目
注释
你可以把一只蜜蜂捏在手里,直到它窒息而亡。但它在死去之前一定会蜇你。这不算糟,你说,完全不算糟。如果蜜蜂不蜇人,它们旱就灭绝了。
——让·波扬(IeanPaulhan)
年轻的居伊·莫盖的故事里充满了肮脏的巧合,以及来自维希政府和德国当局的恶意。1924年4月,居伊出生于巴黎时髦的中产阶级街区——十七区。他的父亲普洛斯珀·莫盖(ProsperM6quet)是一名铁路工人,也是法国共产党(Particommunistefrancais,简称PCF)中一名活跃的工人组织者。1936年,工人国际法国支部(Section francaise de l’Internationaleo uvriere,简称SFIO)在大选中获胜,莱昂·布鲁姆(Leon Blum)成为法国第一位犹太人总理,而普洛斯珀被选为共产党议员。接下来,法国政坛迎来了一个卓有成效的时期,在这期间制定的多项社会政策延续至今。但也有没能延续的东西,那就是布鲁姆领导的人民阵线。最终,布鲁姆在短暂的回归之后,就被一个更为保守的政府晾到了一边。
1939年8月,希特勒和斯大林签署的《苏德互不侵犯条约》震惊了法国的共产党人;很快,法国共产党就不得不禁止所有成员进行反德示威,并在一场席卷整个欧洲的战争中极力倡导中立。许多追随者对从莫斯科发出的命令表示不满,但并未公开忤逆。不出所料,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开始提防法国共产党,担心法国共产党在德国威胁法国盟友波兰的当口拥护德国并充当“第五纵队”。于是,忧心忡忡的立法机关通过了一项宣布共产党非法的法案。突然问,成千上万的法国共产党人若想继续进行政治活动,就不得不转入地下。
德国随即于1939年9月入侵波兰,紧接着是苏联与芬兰之间的“冬季战争”,法国对芬兰表示支持。然而法国的共产党员出于对政党指示的顺从,支持斯大林对芬兰的入侵,因此他们突然就被视为更危险的颠覆分子。所有的法国共产党议员都被要求与非法的法国共产党脱离关系,否则就会立即被剥夺议员资格。其中大约有40人由于拒绝辞去党内职务而被指控通敌,他们依然支持斯大林,但对事态的发展及自己突然成了希特勒的盟友,感到非常沮丧。经过审讯,他们的通敌罪被判成立,最高处以5年有期徒刑。普洛斯珀因此被送往阿尔及利亚坐牢,直到1943年才被盟军释放,而他的儿子在他出狱前2年已被执行死刑。
居伊的母亲后来告诉研究人员,她的儿子答应过她,会争取让父亲重获自由。这名青少年有一帮同志,他们都是那些被攻击的法国政客的儿女。他们是最早开始抵抗的一群人,不是抵抗德国人,而是抵抗法国政府——这个政府突然无情地否决了他们父母的政治忠诚。尽管普洛斯珀和同事们被捕的事实令居伊很痛苦,但这件事却激励他向第三帝国的顽固和虚伪发起挑战。从1939年10月起,年仅15岁的居伊和他的同伴们——来自同是“非法组织”的共产主义青年团(Jeunessecommuniste,简称Ic)的成员们,一起印刷小广告,并四处张贴在巴黎的墙上、街灯上、公共厕所里、书报亭中甚至汽车上,宣称逮捕和监禁包括居伊父亲在内的法国共产党议员是非法行为。1940年6月,德国开始占领法国时,他们还带着反对维希政府的传单去电影院,买一张楼座的票,从楼上将传单抛撒给观众。他们宣称维希政府逮捕和监禁法国共产党议员是非法的(他们没有提及德国占领者,因为政党禁止他们这么做)。与此同时,居伊还公开写信给新成立的维希政府的最高官员,要求释放他的父亲。尽管这些青少年从来没有直接或间接地攻击过德国当局,但他们妨害了法国警察。他们以为自己的行动虽然有风险,但不会造成极端的后果。但情况很快发生了变化。
居伊的一个年轻的共产主义同伴勒内·皮尼亚尔(RenePignard)也制作并派发了传单,要求释放维希监狱中的其他共产主义青年。他所在居民楼的门房,为了避免法国警察的骚扰,向当局指认他,因为她见过皮尼亚尔在住所附近分发传单。这引发了一系列复杂的监视行动,目的是跟踪每一个与皮尼亚尔见过面或交谈过的人。在德国占领初期,法国警察主要将精力集中在共产主义者和共济会成员身上,而鲜有时间对付德国人很在意的种族群体。但后来,被想象出来的“犹太共产主义恐怖分子”成为德国人和法奸持续宣传针对的目标。通过这种方式,德国人和他们的爪牙就能将“法国良民”(bonsfrancais)与不爱国的共产主义者、属于“劣等种族”的犹太人(包括法国犹太人)区分开来。P2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