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编 栉风沐雨——芭蕾教学探索
把芭蕾做精通了就不容易——尹佩芳教授访谈
正统俄罗斯学派的训练与熏陶——肖苏华教授访谈
芭蕾教学研究一直在路上——孟广城教授访谈
0加强芭蕾舞学科教学建设和管理——王家鸿、唐秀云教授访谈
在变化中不断探索与进步——曹锦荣教授访谈
让我们再努力地去追赶吧——李春华教授访谈
下编 逾年历岁——芭蕾教学前辈
新中国第一代舞蹈教育家曲皓教授/刘晓勉
记芭蕾舞教育家尹佩芳/张玉萍
一生执着于芭蕾舞教学的芭蕾舞教育家黄伯虹/张玉萍
肖苏华的人生之路与艺术追求/慕羽
当代舞蹈教育家许定中/张玉萍
芭蕾艺术的坚守者孟广城/余媛媛
新中国第一代舞蹈翻译家、舞蹈理论研究学者朱立人教授/张延杰
后记
把芭蕾做精通了就不容易——尹佩芳教授访谈
受访人:尹佩芳
采访人:张玉萍、郑智仁
录音整理:杨艺
文字整理:张玉萍
地点:尹佩芳教授家中
时间:2023年11月19日
张玉萍:您作为北京舞蹈学校建校时期的第一批教师,也是建校元老了,当时您直接参与了学校的创建工作,并一直工作到离休,可以说是一直看着舞蹈学校一步步地发展的。在教学期间,您创作了一些舞剧作品,还曾担任北京舞蹈学院实验芭蕾舞团团长、编导系主任、附中校长,离休后创办了中国芭蕾舞考级等,请您回忆和讲述一下您在北京舞蹈学院这几十年有关芭蕾教学等方面的发展情况。
尹佩芳:1954年,当时我们总政文工团舞蹈队在地安门那儿,住在北京的地安门神经学院,在那儿上课。那天白俄芭蕾教员妮娜给我们上芭蕾课,苏联专家伊丽娜和翻译到我们这儿来看课,我们不知道伊丽娜是苏联专家,是专门来中国帮助建设芭蕾舞专业和舞蹈学校的,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反正谁来看课就看呗,也没有在意。伊丽娜看完课以后,当时她大概选了几个人,但是我们也都不知道她选了谁。
1954年,苏联芭蕾专家奥尔加·阿历山大罗夫娜·伊丽娜,她是第一个来中国的苏联芭蕾专家,她给我们举办了一个培训班,叫作舞蹈教员训练班,在北京的东城区东四香佴胡同四合院开办。当时宜传部周扬和林默涵,文化部沈雁冰和刘志明,还有胡果刚、吴晓邦、戴爱莲、陈锦清等这些人,在香饵胡同一起举行了开班仪式,吴晓邦是我们的班主任。那时候我在总政文工团,刚好总政文工团要出国演出,这是文工团的第一次出国访问演出,是到捷克去访问。我爱人老胡(胡果刚),以团长的身份单独跟我谈话。他说:“你这次就别去了。”他说,他参加中央文化部的会议,中央要请苏联芭蕾专家来,再办一个教员训练班给咱们培养师资人才,“你留下来好好学习学习”。这就是伊丽娜开始在这儿开办的第一个教员训练班,
进入教员训练班,我们就开始跟着伊丽娜学芭蕾基本功,学了半年多,是突击地进行学习。当时,苏联专家招收教员训练班学员的时候,芭蕾就分成了两个专业,一个是芭蕾舞专业,一个是代表性专业,这两个专业不在一起上课,我们芭蕾舞专业的学员就十几个人,代表性专业也是有专门的学员。芭蕾女学员有戴爱莲、曲皓、吴湘霞、刘碧云和我等人,一共十二三个人,男学员就几个人,有张旭、袁水海、陈伦、丁宁等人,我们算是一个组,是专门学芭蕾课的。另一个组是专门学外国民间舞蹈的,有王兆雄、陆文鉴、黄伯寿等,当时是分成这么两个专业。后来我、曲皓、吴湘霞、刘碧云留在了舞蹈学校当芭蕾老师,之后吴湘霞和刘碧云出国都离开了学校,最后,真正留下来继续搞芭蕾舞的,大概就是我和曲皓了。当时学校创建时,最基本的队伍也就是这些人。
那时教员训练班培养得比较全面,有芭蕾舞、代表性、古典舞、民间舞四个专业。我们进入到芭蕾舞专业学习,我们什么都学,主课是芭蕾舞,也上一些其他副课,专业课都是由伊丽娜专家一个人来教。她从芭蕾舞的基本功训练开始,从一年级教到六年级,我们就全部必须都学会。再就是听教学法——现在你们知道的教学法理论课。另外,还有其他的课程。那时候我们芭蕾专业的在正厅大教室上芭蕾课,在对面儿教室上文化课。当时有林默涵、沈雁冰、艾青等来给我们讲课。那时请的都是名家,当然是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名家的。我们有文艺理论课,我记得是李默涵讲的,还有诗人艾青,他诗写得特别好。还有教育学,请的是教育学院的老师。还有解剖学,请的是美术学院的老师,这些我们都得学。另外,还有政治理论课。一个星期的课程,每天都有不同的课,芭蕾舞专业课是天天上。代表性专业的学员就是以代表性专业课为主,我们是以芭蕾舞为主。我记得那时候专家一个上午都上专业课,给我们练得都累趴下了,大家动都不想动,饭都不想吃,就想睡觉。下午接着上理论课,一天真的是很累很累的。当时那么好的饭菜,中间还要加一顿牛奶和点心的餐,我们都不想吃,就想睡觉,真是太累了。我记得那会儿上课什么都不懂,芭蕾课以前还练了一点,但是立脚尖从来没有立过,当时穿脚尖鞋不像现在可以戴个脚套,还可以包一点什么东西。那会儿专家就根本不允许包脚,我们就什么也不包地穿脚尖鞋,练得五个脚指头的肉全都翻着,但也就这么练过来了。专家要求得很严,很严谨。
张玉萍:那会儿就伊丽娜专家一个人来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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