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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物(中国文艺百人物语)
ISBN:9787532772537
作者:编者:生活月刊
定价:¥98.0
出版社:上海译文
版次:第1版
印次:第1次印刷
开本:2 平装
页数:419页
商品详情
目录

辑一  唤醒:时空隐语
  钟繇字帖
  《三顾茅庐图》黄杨笔筒
  ROBERT MAPPLETHORPE原作
  七张油画小照片
  贵州蜡染布
  光绪年间武夷岩茶
  《心经》线装本
  汉瓦
  苔藓
  羊头瓦当
  垃圾
  《阳羡砂壶图考》
  清纪晓岚题字紫檀笔筒
  《天空》
  米与藕
  《摄影一百年》
  行李箱
  石
  《鼎》
辑二  印刻:光阴迭变
  海螺石
  蠡壳窗
  史密斯船钟
  民国手抄《华严经》之序册
  《金刚经》
  《浮士德》
  菩提树叶
  禅定佛
  释迦牟尼佛铜像
  十方鞋
  菩提子
  《圣经》
  手稿与审稿记录
  玻璃字画
  故乡的酒
  《拼贴城市》复印件
  三影堂模型
  片刻黑暗
  风花雪月
辑三  传承:家的秘密
  父亲的讲义
  母亲手抄《心经》
  柏种佛珠牮
  父亲手记
  母亲的照片
  父亲的墨斗
  锥子
  姥姥的缝纫机
  姐姐手织毛衣
  座钟
  传家之宝
  家庭相册
  保温杯和牛仔布袋
  家乡的泥土
  海燕牌收音机
  家庭合影
  旧影
  《送别》歌词
  爹打鬼子时候的刀
辑四  追寻:光耀生命
  八十年代的诗与信
  陶罐
  《我与你》
  罗伯特·弗兰克摄影集
  大学时期的读书笔记
  PELIKAN牌墨水
  笔
  友人的画
  三幅老照片
  齐如山书札
  手刻本《共产党宣言》
  盲文书
  火柴盒
  访问学者证
  《鲁迅全集》
  贡布里希的书信
  旧电脑打字机
  《中国人口发展史》
  雪茄
辑五  灵犀:人生旅伴
  一九六二年的吉他
  指挥棒
  单锋剑
  《看见·黑陶茶盘壹号》
  旧琵琶
  《七碗茶歌》青花瓷笔筒
  敦煌唐乐舞图卷
  胡子
  丝绦穗子
  泥器赛特
  干版正片
  煤油灯
  揉茶木锅
  新天鹅堡的木雕
  端盘子的小兔子
  肥肉
  孤岛碟片
  豆·粟·芽
  草台班的灯
  “花儿”
  古琴
  菜篮子
  瓷砧板
  人物索引
后记
  文艺景象
  珍物故事

精彩页/试读片段

    钟繇字帖
    王澍  建筑师
    我练字是有一个过程的。最早练字没有帖子。小学四年级,老师要求我们描红(楷书),我在家里翻出一个隶书帖子,就照着写,本以为没有按老师要求写楷书会挨骂,没想到老师说写得好。因为被老师表扬,我就整天狂写。一个帖子里的字不够用,我就自己搜集,比如看到一本书的书名,在街上看到哪儿的隶书,我都记住,拼出一个自己的“隶书字典”。而且我写得非常熟练。
    到中学,我们班上的黑板报都是我包办。大概我很早就有那种搞创作的意识吧,每一期都要憋出别人没有见过的黑板报,一期一个主题,我记得有一期跟火车有关,画的那个火车头好像要从黑板里冲出来一样。整天我都在那里想一黑板的内容。基本上呢,全校也都在期待那期黑板报,等出来以后,我们班教室肯定是人山人海。当然,对我的字也印象很深。我们家对门住着我父亲剧团的一个话剧导演,他见我一小孩儿整天写字,问:“你有字帖吗?”“没。”“那我送你一本字帖。”那是我真正的第一本字帖。是“文革”前出版的欧阳询《九成宫醴泉铭》,非常好的宋版。第一次拿到一本字帖,确实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因为那个字明显跟我以前练的不一样,呵,我以前就是野路子。但它呢,有一种气质,到今天你能明白,那是一种君子之气、学堂之气。因为欧阳询的字是非常标准的,后来科举写卷子基本是从欧体演变出来的。以后我就练这个字,我大概是属于容易痴迷的人,一旦练起来,就废寝忘食。一九七六年唐山地震对西安也有很大影响,大家不敢回家,全都住在大地震棚。闹哄哄的忙乱气氛中,能看到一个小孩儿整天蹲在桌子边练字。我们在地震棚住了一年。那时候我大概十二三岁吧。也没有纸,我最喜欢在《参考消息》上写,因为比较接近写书法的纸。
    乱练之后你会形成一些毛病。重新临帖之后你就像重新跟一个老师,练这个新字(欧阳询)的过程就等于在改毛病。是不容易改的。我一直写,也不清楚自己是否长进。但是知道自己写了之后,眼睛开始“好”起来。那时候我开始跑西安碑林。如果不写这个《九成宫》,我对唐碑不会有兴趣。从我们家走到碑林,去三个小时,回来又三个小时,没有钱坐车,都是步行。我整天在那儿看。没有带纸笔。其实是用心读。几乎每个周末我都去,持续了整个中学阶段。养成了一个习惯,除了看整体的气象,还会一个字一个字读,会在心里头写……所以到现在为止我都说:字是在心里写的。那不是一个形容。毛笔只要一在纸上,那个微妙的变化,直接的感觉是这个地方(心)有一张小小的纸,毛笔尖儿会在这儿噌地来一下。
    我练字真正算有老师的话,是在上大学以后,参加了学校的书法社团,书法社请了南京艺术院的研究生黄悖(现在是著名的书法家)当老师。他看我的字的时候,我才第一次知道别人眼里我的字是什么样。因为那时《九成宫》这个碑很少有人临,临得最多的是柳公权,少一些人临颜真卿,几乎没人临欧阳询。清朝写八股文都用欧体,把他名声搞坏了,后来人把他的字越写越僵,越写越匠,所以学书法的人很少临他。但黄悖说:“这个年代,还有人把欧阳询写成这样,我没有见过。”没有任何私心杂念,一片清纯之气——其实是我也不知道其他的。黄悖非常典型的,持康有为之后的书法观念,讲究朝更古的去学。我跟他学篆书、汉隶,还学金文。我练了很长时间《张迁碑》。基本整个大学期间都在练高古时期的书法,直到一九九。年代末我还在写篆书。体会当然不一样。唐人有法,法度,但有个问题,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最直观的或者最原初的浑然一体的认识,唐人显然是不具备的。因为到唐代的时候,这些事情已经开始分工,开始专业化,这件事开始一件一件地被拆开,由拆开之后才有道理,由拆开之后才有法度的产生,开始变得有规矩、清楚、明朗。最原初的那种浑然一体的带有一点点神性的东两,在唐人那儿是没有的。唐人有庙堂气,但没有自然的神性。这就是通过练习这些书法得到的感受。
    大学毕业之后,事情太多,我写字没有那么连贯。有时几个月也不写。我只是爱好,是业余。我没有那种意识:我是在写书法。有一段时间我兴趣转移了,就把它放下,一度有好几年我都没有写。重新捡起来是我到上海同济读博士的时候。我读博士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需要……生活再自律一下。然后你像学生一样更加井井有条,会整理,你的心会更平静。我也特别安静,很少有人知道我在那里,我相当于隐居在同济。那时候我练的字,主要是《散氏盘》,青铜器上的,比篆书还要早。青铜器上只有小拇指盖那么大的字,我是把每个字写得像拳头那样大,用大张的纸,写好我都挂在墙上,朋友来了就摘两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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